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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墨渊泽》 第二章 免费试读

姜黎摘了清溪院院里的杏子，坐在门边吃。

杏树无人照料，结的杏子又小又酸。

姜黎酸得牙疼，可若是不吃，便要饿肚子。

远远地传来一阵喧哗。

阿鱼去打听回来，低下头不忍看她。

“……陛下在朝珠殿陪三公主，陪了三天。”

姜黎咀嚼的腮帮子停下了，手中杏子咕噜噜滚落在地，沾了灰。

三公主姜舒，模样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爱墨之人无数，同时也是她父皇黎皇最宠爱的孩子。

墨渊泽还未灭黎国前，姜黎住下人房，而姜舒所住的朝珠殿，是离天子居所最近的宫殿。

原来墨渊泽这几日不来见自己，便是一直在那……

姜黎忽觉喉间又酸又苦，难受得喘不过气。

“阿鱼，我不喜欢吃杏子，酸得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姜黎湿着眼眶，笑着说。

于是阿鱼捡起地上杏子，擦干净。

“无事，奴婢爱吃。”

她知姜黎从不浪费粮食，姜黎总是吃不饱。

阿鱼是孤女，跟在姜黎身边十二年，主仆相依至今，比亲姐妹还亲。

姜黎用衣袖随意地抹了眼泪。

“阿鱼，我们也去看看三姐姐吧。”

姜黎与姜舒，虽说是姐妹，实际上，只有每年年尾宫宴上能见上一面。

——姜舒坐在高高的檀木椅上，垫着有精美刺绣的软枕，陪在黎皇身侧。

而姜黎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与下人一同吃宴。

姜黎倒不在乎。

她可以和阿鱼一起，小声讨论着当天的歌舞。

如同今日，朝珠殿前门庭若市，姜黎也只远远地看。

阿鱼说：“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今儿风大。”

姜黎知道，她怕自己伤心。

但她自己不怕。

“我就看看，我不冷。”

她其实不是来看姜舒的，是来看墨渊泽的。

才想着，就见那两人一同走出。

郎才女貌，般配绝顶。

姜黎定定地看，脸色似涂了几层脂粉一般白。

她对阿鱼说：“阿泽做了君王，后宫佳丽三千很正常的，我该大度。”

“三姐姐很漂亮，换做是我也喜欢。”

落花被风扬起，抖擞下好几片遮了姜黎的眼。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她初遇墨渊泽，也是这时节。

彼时正是姜舒诞辰，黎皇宴请全臣。

姜黎趁机到御膳房偷东西吃。

正抓了些吃食塞进怀中，便听到有人回了御膳房。

“陛下可真是宠爱三公主，听说她用来垫脚的都是万里挑一的白狐皮呢……”

“是啊，凌国居然送了质子来我黎国，还想求娶三公主！我呸，北境蛮夷，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姜黎闻声一惊，猫着腰匆忙跑出去。

御膳房不让她进来，被抓住会被罚，遇见凶的嬷嬷会挨打。

姜黎是钻狗洞进来的，也是这么出去的。

逃跑时却踩空了台阶，摔了个脸朝地。

“嘶——”

正暗叫倒霉，忽地有一道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没事吧？”

接着就见一只手伸到姜黎面前。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似乎比那天的月色还要白。

姜黎呆呆地抬头看。

她从未见过那般俊逸的人，似温柔月光，靠得太近仿佛会亵渎。

姜黎抬手，却见自己的满手脏污，还是未敢牵上那白娟般干净的手。

“没事没事！”

姜黎自己爬了起来。

脚踝似乎崴了，但她能忍住。

视线一转，才见他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只花灯。

那灯，竟和姜黎的母亲小时候给她买过得一模一样！

她被带进宫后，不知她的花灯如今怎么样了……

或是姜黎的目光过于明显，亦或是姜黎狼狈模样令他可怜。

墨渊泽将花灯递给了她。

“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

姜黎的眼一亮，但她也知不好白拿别人东西。

可摸遍了全身只找出一包糕点，是要带回去给和阿鱼一起吃的。

看着那灯，姜黎一咬牙：“那我拿这个来做交换！”

心说，阿鱼你原谅我这一回！下回再给你带更好吃的！

墨渊泽一愣，随即笑了，如沐春风，似春如暖阳。

就像如今墨渊泽对姜舒笑得那般温柔。

墨渊泽与姜舒携手走来，一路宫人纷纷下跪。

直到走到姜黎面前。

姜黎嘴唇泛白，缓缓跪下。

“给，给陛下请安。”

墨渊泽视若无睹，牵着姜舒在她身前走过。

姜黎垂眸盯着那双鎏金靴从面前走过，将落花碾为泥。